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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痞帥大佬的小媳婦

作者:青衫書生

文案

一高大佬宋遇,賊帥!特囂張!大長腿一米八!還特麽成績好。

這是一個武能定一高,文能給女朋友寫作業的年級大佬。

有一天,隔壁班來了個不會說話的轉學生,終於收服了這“混世魔王。”

宋大佬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蘿莉,總有一天,她會蹬著自行車,來救我。

本文又名——

《大佬的雙標寵妻日常》

《這個年級大佬的打開方式不對》

《我媳婦世界第一可愛,說不是的都是嫉妒我》

內容標簽: 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照,宋遇 ┃ 配角:葉修竹,聞清殊,葉蘅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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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

晚風微微涼,白色的路燈把一高門口推著車的那道影子拉得更顯單薄,江照擡起頭,

落寞得像被遺棄的阿貓阿狗。

她不太想回那個家,高檔小區裏那個新家。這種感覺,比今天剛來這個新學校還要抵觸。

推著車,晚風吹起她的校服裙擺,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蘭,比一高旁邊深巷裏的花兒還要真實。

巷子裏一向人煙稀少,偶然傳來一兩聲流浪貓狗的叫聲,江照的心一軟,踏著月光往深處走了幾步,臨近拐角處時,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昏黃的燈光下,聚集著六七個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尚青澀的臉孔帶著戾氣,手握棍棒,團團圍住那背對著江照的男孩子。

他和江照穿著一樣的校服,帆布鞋,一條褲腿蜷起,露出半截又直又細的小腿,在路燈下白得發光。江照的目光,卻全被他那頭惹眼的奶奶灰吸引了。

偏白的發色,很少有人能駕馭。要麽醜到極點,要麽帥得沒邊。她望過去,兩邊正僵持著,那幾個手拿棍棒的小混混似乎還有些忌憚這極高也極清瘦的少年。

“非要打?”一道聲音淡淡響起,慵懶而不耐煩,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操!”對面領頭的小混混憋悶道: “宋遇,別以為老子怕你。”

“就是,校花你也敢甩?”

“知道了。”白發少年撓了撓耳朵,低首取出西褲兜裏的手機,他偏過的側臉清雋而精致,看來不是醜到極點那種了,江照心想。

“餵...”那道帶著傲慢的聲音傳過來,白發少年修長的手指了指她,“同學,幫我報個警,我手機沒電了。”

報警?江照張了張嘴,搖搖頭,推著車往回走。

走...走了?

宋遇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看來,沒辦法用報警把這群人嚇走,這架就非打不可了。

他解開襯衣袖口,松開領帶,唇角斜斜翹起,腦海裏,是一張白凈漂亮的巴掌小臉。

那個誰?老子記住你了。

笠日,情人節的餘熱還沒過去,二月微風把少年們心中的思緒悄悄吹出萌芽。

三樓窗邊的銀杏樹蔥蔥郁郁,擋著微光,延伸到教室裏。

江照把中長的黑發攏到耳後,小心翼翼越過趴在桌上的新同桌,拂開入窗的枝丫,安靜坐下。

第一節是班主任的數學課,鈴聲響過後,她輕輕戳了戳身邊的女生。

“謝啦。”趴桌上補眠的新同桌正好趕上班主任點名,“到!”答完,又跟死了一樣趴下。

那張濃妝艷抹的臉全埋在了書裏。

真有個性啊,江照心想。

“好了。”年近四十的女班主任點完名,在講臺坐下,她體態微微有些發福,嚴厲的雙眼掃過七班一眾學生,看向昨天新轉來的江照時,不禁目露一絲憐憫,多可惜啊。

想到這裏,班主任吳老師有些後悔讓江照和那個叫葉蘅的女生做同桌了。算了算了,下個月期中考試後再換吧。

攤開課本,是高二下學期的內容。導數,排列組合,統計等。

一節課上得無滋無味,江照卻聽得很認真,這是她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正拿草紙演算布置的作業時,身旁的新同桌碰了碰她的手肘。

“乖寶寶,你叫什麽?”

江照張了張嘴,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隔江照晚?”葉蘅微啞、似煙熏般的嗓音低低解讀著,畫著斜飛眼線的丹鳳眼睨了過來。

江照點點頭,仍是無話,她的父親取這個名字,一定很愛很愛母親葉晚吧,說起來,她望了望新同桌書上的名字,自己跟葉姓的人...真有緣。

還有,那個新家......

“想什麽呢?”葉蘅伸出塗抹丹蔻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沒想到這新轉來的同學乍見驚艷之後,越看越耐看呢。

葉蘅喜歡美人兒,自己也本身是個大美人,卻因為太過妖艷屈居第二,沒當成校花,當了個級花。

老娘不服。

旁邊江照回過神,朝她靦腆一笑,眼尾彎彎,唇角彎彎,左頰邊一個小小梨渦,又甜又招人心疼。

“真好看呀。”葉蘅望著她那雙眼睛,由衷道: “又水又潤,跟裏面養了一汪星辰似的。”她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搖頭,“果然啊,從南方到京市來的,都透著一股子水靈勁。”

皮膚也好得上天。

細如白瓷,隱隱透紅。

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喜歡。

估計不用多久,七班就會被其他班的男生踏破門堪吧。

沒想到,大課間的時候,葉蘅的預言就實現了。

江照正低著頭做題,逆光而來一道頎長身影嚴嚴實實擋在她面前,還是昨晚那一身衣服,和特難駕馭的奶奶灰。

這一次,在同班女生的尖叫聲中,她看清了宋遇的正臉。

唇紅齒白,特別漂亮。

輪廓骨骼介於東西方之間,柔和到恰到好處,也深邃到恰到好處,是隨便一眼就能讓人過目不忘的美少年。

可惜江照不能為他尖叫。

她低下頭,繼續做題。

“厲害了!”跟在宋遇身後的男生走近,一張天生的娃娃臉格外可愛,他和葉蘅打了個招呼,暼向江照笑著說: “哎,你同桌啊?”

葉蘅白了他一眼,對這長著潔白虎牙的初中同學沒好臉色。

餘涯只好尷尬一笑,摸了摸頭,又對宋遇說: “哎,你仇人啊?”

被掃了一眼後,餘涯閉嘴,世界終於安靜。宋遇滿意回頭,看著座位上“堅如磐石”的江照,輕輕翹起嘴角: “同學,跟我出來一下。”

江照只好點點頭,拿起速寫本和簽字筆,輕輕撇開了葉蘅握著她的手,在各式各樣的目光中走出教室。奇怪地,竟沒人敢跟著。

到教室頂樓天臺後,那長著虎牙的娃娃臉少年守在門外,掏出打火機抽了支煙,等宋遇出來。

頂樓的風有一點大,把白發少年的劉海都吹向後面,露出額頭,更顯得帥氣逼人。他一步一步逼近不過到自己胸口的女孩兒,彎腰問: “欲擒故縱?”

江照搖搖頭。

“又是這樣?”宋遇不禁回想起昨晚讓她幫忙報警,她也是這樣,雖然後來外面的餘涯趕到了,但還是耽誤了和那個人約定的視頻聊天時間。

他從未失約過啊。

“該死的。”宋遇低咒一聲,沒有把火氣撒到江照身上,只雙手插兜,一腳把廢棄的籃球踹飛了。“你特麽,就不能開口解釋一下?”

幫人打個電話,有那麽難嗎?

他望著江照,對方像是真的被嚇到了,握筆的那只小手微微顫抖,卻熟稔而利落地在速寫本上畫著什麽。

很快,她擡起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懇求他看一看。

宋遇拿過去,楞了楞。

畫面上的線條很幹凈,畫風簡潔,人物卻活靈活現。

以方格漫畫的形式,清楚地表達了——昨晚,她沒拿手機。

卻用同樣畫畫的方式,找到了一高對面商店的老板,請求他幫忙去巷子裏看看。

“餘涯。”宋遇朝門外喊道。

“哎。”虎牙少年滅了煙,小跑過來,“咋了,遇哥?”

宋遇揉了揉額角,“昨晚,你還記不記得,你說是你爸看店走不開,叫你來看看?”

“是啊,我都沒想到是遇哥你。”餘涯重重點頭,又問: “到底咋了?”

少年低頭踢了踢地面,有些懊惱: “我錯怪她了。”

“這麽說,人家不是覬覦你的美貌欲擒故縱了...”餘涯轉頭望去,卻發現那小姑娘早悄悄走了。

“叫什麽來著?”他回想。這次的轉學生長得漂亮,來的第一天晚上,男生宿舍就重點討論過了。

江...江什麽來著?

“江照。”宋遇望向遠處的天際線,淡淡開口。

“不對啊。”餘涯反應過來說: “昨晚咱倆分道揚鑣後,你沒回宿舍啊。”怎麽知道的?

宋遇輕輕抿著薄唇。

餘涯轉念一想,年級老大要找個人,還不得打聽清楚了再去找?

“遇哥,那你有沒有搞清楚她怎麽就不愛跟人說話呢?”

餘涯慢慢回想,好像這小丫頭就一直沒開過金口啊。

難道?

她不會說話?

不是吧!

☆、考試

自己的小同桌安然無恙回來了,趕在大課間結束前。

真是個乖寶寶啊,葉蘅想。

還記得昨天江照剛進教室,160靠上的南方女孩,身材勻稱,四肢纖細柔軟,還帶著點嬰兒肥的鵝蛋臉,在不經意間就輕溢出靈氣。

安靜而低調,問什麽,只淡淡一笑,或用眉清目秀的小楷回答。

靦腆到讓人心疼的女孩子。

怎麽就招惹上了那些人?

那一個個的,嘖嘖。

盡是些表裏不一的主。

她不禁自嘲一笑,望著手機裏濃妝艷抹的自己,唇角微諷。

覆上手機,葉蘅問:

“乖寶寶,他們沒為難你吧。”

江照恍惚地點點頭,

可她撒謊了。

對宋遇撒謊了。

不是沒帶手機...而是帶了、帶了也...沒有用。

她倔強的眼眸望向窗外,死守著自己的秘密。那個...連同老師一起,幫她瞞下的秘密。

江照嘆息,新家的“父親”和校領導是老友,轉學前就打好了招呼。

只是秘密,總會有曝光的那天。

這一天,那樣快。

一星期後,起先是同學間開玩笑的言語,可流言傳播得那樣快,再一次讓江照措手不及,那些或真心或看熱鬧的人來到她面前,只為證明一個答案。

他們又贏了,那“小啞巴”的稱號再次回到江照身上,哪怕換了個城市,隔著南北,不過幾天。

特殊的人,在哪裏都是特殊的。真是諷刺。

江照想,幸好她已經習慣了。

那樣異樣的眼光,早已不陌生。就當是無心的吧。

她輕輕一笑,重新翻開課本。

“吶...”葉蘅遞過來一杯檸檬茶,“聽說解疲勞,試試?”

江照楞了楞,啟唇,無聲吐出兩個字,謝謝。

葉蘅掐了掐她嫩得出水的臉蛋,“乖~”

上午的課讓人昏昏沈沈,喝了茶,又被掐了臉的江照恢覆元氣,揉了揉眼睛,繼續覆習。下個月就是期中考了,她想好好準備,給家裏一個交代,也似乎在和那些背地悄悄嘲笑自己的人較勁。

“乖寶寶,該吃飯了。”葉蘅百無聊奈地數著時間,又想到江照沒有住校,飯卡應該沒錢,就問: “吃什麽?我幫你帶。”

江照眨眼一笑,從書包裏取出了自己的飯盒,指了指。

“好吧,好吧。”葉蘅踢了後桌埋頭奮筆疾書的男生一腳,他面前厚厚的覆習資料就像小山一樣垮了下來,男生往上推了推覆古小眼鏡,“幹什麽?”

葉蘅: “幫老娘帶個飯。”

“你做夢。”

話雖如此,江照看到那個一身中山裝的男生再慢條斯理回來時,提了兩份蓋澆飯。她低頭笑了笑,這個文科班裏,人才輩出啊。

吃完飯後,江照走出教室,經過六班,去打熱水的地方洗飯盒。

走廊外,六班好幾個男生在外面吸煙,學校的安排其實挺奇怪的,單數文科班,雙數理科班,文理相間,沒有特意分開。

江照低著頭往前走。

“急什麽?”一只腳伸出攔住了她的去路,男生吐著煙圈,輕浮道: “這麽漂亮的小啞巴,好可惜啊。”

江照握緊手心,轉身往回走。

那男生不依不饒,伸手想揪住她的衣領,卻被一只漂亮修長的手截下了,“充電寶借我用一下。”

從六班教室走出的宋遇一手摘下耳機,那頭奶奶灰發色稍顯淩亂,江照想,應該是打游戲的時候弄亂的。

他像是終於換了一身衣服。款式卻依舊是修身深灰西褲,帆布鞋,白襯衣,微微露出誘人的鎖骨,單肩搭著一件類似中山裝的外套。

休閑款,無襟領口袋,更像是介於西裝和中山裝之間,隱約可見衣服上精致的紋繡。

江照看見他,膽子忽然就大了。她轉身,繼續去洗碗。

慢吞吞拖了半天,心想那些男生也該抽完回班了,她才用清水洗了把臉往回走。

再經過那條走廊時,只剩一個人,和那頭乍眼的白毛。

宋遇斜靠在欄桿上,低著頭,手指靈活而漂亮地在屏幕上操作,春末的暖光映在他側臉上,勾勒出幹凈純粹的眉眼,透著少年氣。

銀杏葉在他身後刷刷作響,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溫柔了。

江照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臉頰上還未幹透的水,小跑著回了七班。

“乖寶寶,你怎麽臉紅了?”葉蘅戳了戳自己羨慕不已的好皮膚,真是一點瑕疵也沒有啊。

“天生的...真是太氣人了。”

“你知道,就閉嘴。”後桌中山裝的男生淡淡接話,習慣性地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的覆古鏡框。

葉蘅扔過去一個白眼,“你這個千年老二,有什麽資格說話?”真要論天分,還有個全校第一呢。

“我不服。”男生依舊淡淡撂下這句,繼續深陷題海。

“不服?”葉蘅輕蔑一笑,“那可是大到校領導,小到各科老師都服的厲害角色,你不服?他能打到你子子孫孫都服!”

這麽逆天?江照一雙漂亮的眼睛圓睜,呆萌的表情著實取悅了葉蘅,她逗弄道: “乖寶寶,你肯定想不到他是誰?”

管他是誰,江照想,再逆天,她都要把他拉下神壇。

從來,一山不容二虎。

第一名,只能有一個。

深呼吸,江照迅速地投入學習中,大腦高效地運轉起來。

“操!”

“這TM發的覆習資料,也太多了吧,現在考個及格都這麽難?”六班最後一排,虎牙少年摔桌而起。

“怎麽?你還想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一旁回來打游戲的少年掃了一眼,懶洋洋地靠在後墻,大長腿無處安放,交疊擱到了課桌上。

“遇哥,要不...你幫幫我?”餘涯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次再墊底,就要請家長了。”

少年漫不經心擡眸,隨手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昂。”

“我怎麽給你抄?”

“操!”餘涯頹然地坐下,一高按名次排考場,第一考場和最後一個考場,脖子伸斷了都抄不到嘛。

他重新撿回覆習資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覆習起來。

我愛學習,學習愛我。

“小胖...”宋遇忽然喊他。

久違的親昵稱呼,餘涯楞了楞,這個外號是怎麽叫起來的呢?

他小時候真是個小胖子,十五六歲的時候莫名其妙就瘦了,上演了一把真實版的潛力股逆襲,立體後的五官十分秀氣,怎麽看,都是一個陽光溫暖的大男孩。

可什麽時候,內裏也跟著變質了呢?

他扭過頭,“幹什麽?”

宋遇修長的手指伸過來,猶如指點江山,“你背的這裏,這裏...”

“都不考。”他唇角斜斜勾起,淡漠地收回目光,繼續打游戲。

“操!”餘涯一頭磕到課桌上,“遇哥,你不是人。”

特麽的,做一個只會打架的年級大佬不好嗎?

為什麽...要這樣,多才多藝。

“喔。”宋遇等他發洩完,掀了掀眼皮,“小胖,開黑嗎?”

“從現在開始——”餘涯挪動座位,“打擾我學習的,都不是我兄弟。”

“嗯。”宋遇摘下耳機,公放。

“大河之劍天上來!”

“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幹什麽。”獨屬於角色李白的聲音呼嘯而來,帶著一股壯志淩雲的豪情。

餘涯又小聲罵了句。

“開嗎?”宋遇挑眉,那張臉無論什麽表情都無可挑剔,他伸了個懶腰,淡淡說:

“我李白賊6。”

☆、流言

幼稚鬼。

餘涯小聲吐槽。

這會兒,在寢室午休過的同學陸陸續續進班了,理科班男生多,女生只占一小半。

即便少,也會有八卦。

圍繞在學習委員喬俏身邊的幾個女孩子一邊不經意瞥向角落裏打游戲的少年,一邊聊天。

“你們聽說了嗎?”和喬俏一個寢室的女生小聲說: “隔壁班那個江照,家裏好像是二婚的。”

喬俏從參考書裏擡起頭,取下眼鏡揉了揉,“你聽誰說的?”

“我姑姑啊。”那女生回話,大家一片了然,她姑姑是教導處的,應該假不了。

喬俏點點頭,重新紮好馬尾,似乎永遠是參與八卦卻不評論的人。

女孩子們的討論卻像洩露的煤氣,一旦開了閘,就停不下來。

慢慢地,就口無遮攔。

“那個小啞巴倒是長得真心好看,為什麽會說不了話呢?”

“應該不是天生的吧。”

“誰知道呢?”

“小啞巴......”

“哐當!”一聲巨響。

課桌被踢翻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喬俏吃驚地回望,正好對上那雙剔透的純褐色眼眸。

宋遇收回目光,纖長的睫毛微眨,低沈道: “吵死了。”

女生們一下噤若寒蟬。

餘涯放下覆習資料,奇怪地看向同桌,“遇哥,你也在意流言?”

想當初,比這更難聽的他都聽過。也沒見這人有什麽反應,剛開學那會,宋遇還沒有嶄露鋒芒,因為他長得實在是漂亮,不少愛開玩笑的學生傳來傳去造謠,甚至還有人賭他是攻是受。

因為好看,自然偏下面那個詆毀。

餘涯猶記得當時,忍無可忍後,頂著一頭白毛的宋遇分分鐘撂翻那幾個話最多的男生,他回眸看向其他人,精致到女生也嫉妒的五官帶著邪氣,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後,狠狠啐了一句:

“艹,老子明明180!”

至此——

一戰成名,一高大佬再沒人敢惹。收到的情書卻一天比一天多。

似乎是為了證明什麽,宋遇之後的女朋友換得很勤,基本三個月一換。餘涯看在眼裏,鐵打的宋遇,流水的三個月。

那天晚上,被堵在小巷子裏,面對的那些混混,正是剛剛和宋遇和平分手的校花,同年級高二三班女生許若身後的追求者。

說起來餘涯一直覺得奇怪,像宋遇這樣要長相有長相,要氣質有氣質,要家世有家世的人,女朋友多點倒不稀奇。

可能那些女孩子還樂得貼上來,但奇怪就奇怪在,他歷任女朋友實在幹凈灑脫,斷了就斷了,也沒見多難過。

不過話說回來,這三個月倒真不像談戀愛。

至少作為好兄弟的餘涯,都沒有吃到該吃的狗糧。

想想還有點小失望呢。

“宋遇是陣風,沒有人能抓住這陣風的風眼,除非他心甘情願圍繞著一個人轉。”——這句話不知道誰先起的開頭,流傳多了,一高的學子看他也真是那麽回事,至少潛移默化地,連餘涯也是這樣以為了。

是陣風啊,停不下來的。

他搖搖頭,本來以為校花許若會不一樣,結果——依然是三個月,不多一天,不少一天。

虎牙少年見怪不怪,只是他餘涯的小嫂子,到底何年何月是個頭啊?

日子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過著。

期中考試的前一天晚上,江照收拾好書包,最後一個離開。

替葉蘅做完大掃除,她關好燈,輕輕給門落鎖。

天上的星星有些黯淡,去操場車棚推車的路上,她往嘴裏塞了些核桃之類的堅果。

腦子好用不假,也得養著啊。

一把塞進去,她微鼓著腮幫子,去開車鎖,順便點亮了車前燈,淡黃的光線掃過去,大樹下朦朦朧朧的身影清晰起來。她猛地咯了一下牙,一口吞完,頭也不回地推車往前走,仿佛沒看見大樹下是宋遇和一個女生,也仿佛沒聽見那女生說:

“為什麽她們都可以,我不可以。”

江照像只落荒而逃的小松鼠,遠離了宋遇的視線。

他收回目光,對站在眼前的女孩子說: “你到底...想要什麽?”

“女朋友,”女生似鼓起極大的勇氣,一字一句說: “做你的女朋友。”夜色中,看不清臉,她的馬尾卻似在隨著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宋遇低下頭,說: “我不喜歡別人,拿我的秘密來威脅我。”

女生面色一僵。

他顧自往前走,“三個月,那些你能做到嗎?”

“她們能的,我也能。”女生握緊手心,柔弱的聲線堅定道。

宋遇沒有停下腳步,只淡淡說: “你應該清楚,我只是需要一個女朋友,是誰都沒關系。”

“我知道。”女生仍堅持著,不願放棄哪怕一絲讓這陣風為自己停下來的希望。

零星的星辰下,發色如鍍銀光的少年回頭,唇角斜斜翹起,看不出情緒: “那好,如你所願。”

第二天考試。

江照特意被留在家裏吃早飯。

中式的裝修讓這間兩層的覆式公寓顯得低調內斂,長長的黃花梨木桌上下左右坐著四個人。

她規規矩矩地喝了口湯,不經意間撞到對面年輕男人的視線。

猶如深淵,又帶著憂郁。

稍顯蒼白的清秀臉頰,俊俏的五官,莫明與他周身的氣質相襯,藝術感中,帶點偏執畫家的靈性。事實上,江照這位名義上的哥哥,正是一位年輕畫家。

而立之年,已小有成就的抽象派畫家,葉修竹。

江照真的和葉姓有緣,母親葉晚,再嫁的男人,也是葉姓。

以至於別人真的以為他們是一家人,除了自己,這個江姓,只會讓她在這個家顯得別扭而固執。

低下頭,她盡可能有禮又快速地用餐。

擦了擦唇角,江照背上書包,朝在座三人稍稍點頭後,就要離開。“阿照...”葉父叫住她,這個已經把生意做到國外的男人依舊待人有禮有節,淡笑從容說: “考試加油。”

“不要有太大壓力。”母親葉晚補充,廖廖一句後,又轉到葉修竹身上,“有空多和你哥哥交流,學習經驗。”

“聽見了嗎?修竹。”葉父沈聲說: “平時多關心關心妹妹。”

“我知道了。”葉修竹茶色的眼眸望向江照,笑意卻不達眼底,“我一定會,把阿照當親妹妹一樣照顧。”

離開家後,江照松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她是希望能住校的,雖然很清楚母親和葉叔叔都是希望他們兩個孩子能培養好感情,但很明顯,葉修竹不待見她。

這位大前年以優異成績被本市T大錄取的“哥哥”,恃才傲物得很,一向清冷孤高,沒有住在學校,反倒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可能藝術家都是這樣的吧,江照想。

希望下個學期,她能爭取住校。高三的話,以學業為重家裏應該會同意。不過,自己要先拿出好成績來才有說服力。

這次的期中考試,就是機會。

入考場後,江照比以往任何一次測驗都要謹慎,新的城市,她雖然有信心,畢竟從前在蘇市,那樣難度的考卷都攻克下了,但還是要格外細心,因為每個省市出卷的側重點不同,對知識的運用也不同。

唯有活學活用,才能百戰百勝。

考試整整持續了兩天,周四周五,交完最後的英語答題卷後,江照心裏已經對成績有了一個預算,只等周末過完後,周一公布成績。

時間還早,她沿著樓梯走上教學樓天臺,想看一看學校整體的風貌,輕輕推開那扇門,一股煙味就撲鼻而來。

天臺邊緣,聽到聲音,耷拉著兩條腿的女生回過頭,濃妝艷抹的臉上隱有淚痕,見是江照,葉蘅熟稔夾煙的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江照沖她微微一笑,幹凈的眼睛裏什麽也沒有,她自然地坐到葉蘅身邊,靜靜等她點完一支煙,從口袋翻出一塊口香糖遞過去。

沒有言語,葉蘅卻聽明白了,江照在說,她尊重自己任何選擇,也會在自己做完選擇後,盡可能送上她所能給予的關心。

“我沒事。”葉蘅整理好哭花的濃妝,偏過頭,心裏已為這認識沒幾天的小姑娘微微動容。

如江照這樣的人,還能去愛別人,已是難得的珍貴。

有時候,千言萬語,不如實際的行動來得安慰。

☆、放榜

考完試,周末放假兩天,江照收到了葉蘅的邀請,去看她跳舞。

在臨岸路的暮色酒吧。

那天晚上下了小雨,江照多拿了一件外套。

進門的時候,她的心有些忐忑,第一次啊,總會來的。

忽明忽暗的光線裏,每個酒吧裏的人都像戴了張假面,在煙霧繚繞中,各自宣洩寂寞。

江照點了一杯嫩綠的薄荷酒,沒喝,安安靜靜找了個地方坐下。

舞臺上漸漸響起音樂聲,短裙及膝的一群年輕女孩陸續上場,靈活而大膽地跳起了熱舞,江照沒有去看,因為葉蘅不在裏面。

她是壓軸的節目。

等待中,江照懵懂地四處打量,在被酒氣浸沒的空間裏,她的眼神純凈得像一壺白開水......酒吧招待輕易就認準了人,送來一盤曲奇小點心後,指了指最角落處的幾道身影。

江照看過去,一群人中,兩顆潔白虎牙異常耀眼的少年朝她揮了揮手,笑容明亮。

六班的餘涯?

她對他點點頭,虎牙少年一下就跑了過來,“你怎麽會來這裏?”

少女細白的手指向舞臺上。

“來看葉蘅啊。”餘涯輕輕笑了笑,又說: “吃點心啊。”

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江照靦腆一笑,看向角落暗影處,燈光掃過,那頭白毛格外惹眼。

仍舊是那身衣服,白襯衣,灰西褲。

宋遇在一群少年之間,渾然天成的清冷氣質,似乎不管他做什麽,都是賞心悅目的。

哪怕此刻,他正在跟人拼酒。

酒水順著他精致的下頷滑落,淌過性感的喉結,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平添誘惑。

江照偏過頭,耳朵有些燒。

“厲害吧?”餘涯雙手環抱胸前,驕傲地擡起下巴,“遇哥和人拼酒,從沒輸過。”

江照配合地用眼神表示敬仰。

“哈哈...”餘涯似乎心情很好,他湊近女孩兒耳邊,“偷偷告訴你,遇哥喝的酒,和別人不一樣。”

江照擡眼,楞楞的。

餘涯笑得更開心了,捂著嘴憋笑道: “他的、他的,哈哈,全TM是提前倒了再灌的水。”

江照不可置信地望過去,拼酒席上,有人已經身形不穩,眉目清冽的少年卻優雅如初。

“這裏的老板啊,和遇哥是好朋友。”餘涯隨口道。

所以給他假酒?江照失笑,就不怕她告訴那些人嗎?

“反正啊,你也不會和別人說。”餘涯自言自語,說完,才覺得話有些傷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照微微一笑,頰邊的小梨渦特別甜,我知道。

餘涯的目光有些閃爍,他偏頭指向前方,“哎,葉蘅出場了。”

舞臺上燈光變換,柔和起來。

與酒吧格格不入的古典樂聲響起,身穿白色漢服的少女在舞臺中央翩翩起舞,一張素顏未施粉黛。

那是江照第一次看清葉蘅的臉,丹鳳眼,瓊鼻,朱唇,古典女子般細膩的眉目,孤傲而清高。

如同她的舞,孤芳自賞。

江照靜靜追隨著她的舞步,從心底覺得高興。

舞臺上的葉蘅,才是真正的葉蘅。

“滴滴。”手機突然傳來信息,江照打開一看,竟然是葉修竹。

——你在哪裏?

他問。

——同學家。

她又撒了個小謊。

——騙子,我看見你了。

江照後頸一涼,擡頭向二樓看去。

包間門口,男人一身純手工白西裝,上面用絲線繡著恰到好處的青竹,清貴雅致,符合這位畫家“哥哥”的身份。

哪怕...葉修竹實際只比自己大四歲,江照也有些怵他。

男人走了下來,她握緊手心,盡可能漾起一個笑臉。

“跟我回去。”葉修竹掃了旁邊的餘涯一眼,內雙的眼尾帶著審視。

江照忙和下臺的葉蘅告別,把外套塞在她手裏,不情不願地走到葉修竹身邊。

“怎麽?”男人蒼白俊秀的臉染上笑意,伸手抓住了她細嫩的胳膊,“阿照這是不想回家?”

江照扯了扯,掙脫不開。

葉修竹拉著她往外走。

她低下頭,忽然間,另一只手從身後被人牽起,強有力的指尖扣住江照的手腕,讓她停了下來。

“你沒看到嗎?”宋遇慵懶地擡頭,“她不想跟你走。”

葉修竹松開手,看向這格外漂亮,也格外囂張的少年,“葉家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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